华夏民间收藏馆
2025.11.22 11:10:04 1 0
在霸州,遇见一座会呼吸的民间记忆宝库
作为在霸州老街上生活了四十多年的人,我常觉得这座小城最动人的地方,往往藏在钢筋水泥的背后。比如那座沉默伫立在106国道旁的华夏民间收藏馆——它不像故宫那样声名显赫,却像一位腹有诗书的老者,用满墙的砖雕、一屋子的旧物,轻轻讲述着寻常百姓家的悲欢。
推开那扇门,时光开始倒流
第一次走进收藏馆大厅时,我被那面横跨两层楼的青砖影壁震住了。上千块明清时期的砖雕密密排列,龙凤纹、渔樵耕读、八仙过海……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,那些被岁月磨圆了的棱角仿佛突然苏醒。一位戴着老花镜的修复师正趴在架子上给砖块编号,嘴里嘟囔着:“这块是从城南李家老房拆下来的,光绪年间刻的‘鹿衔芝’……”
这种带着泥土气的真实感,是许多国家级博物馆给不了的。在这里,文物不是冷冰冰的玻璃柜展品,而是带着祖辈手温的生活印记。比如三楼那组民国婚嫁木床,床楣上“麒麟送子”的贴金已经斑驳,但当年匠人刀锋里的祝福,却穿透百年直抵人心。
被遗忘的“蓝色江湖”
最让我沉迷的,是四楼的古代航运展厅。很少有人知道,霸州曾是宋辽时期的漕运枢纽,而这里收藏的300多件航运文物,几乎复原了整个大运河的“蓝色江湖”。
站在按1:10比例复原的宋代漕船前,能清晰看见船舱里墨写的“元祐三年漳州粮船”字样。旁边堆着出土的陶瓮、缆绳桩、船工记账的骨筹,甚至还有半坛没喝完的米酒——考古队说开坛时还能闻到淡淡的酸味。玻璃柜里躺着从沉船遗址打捞的景德镇青花碗,碗底沉着细密的河沙,灯光一照,像是盛着整个黄河的月光。

管理这个展厅的老陈常说:“这些碗碟当年可能被某个船工捧在手里,蹲在甲板上扒饭。如今人没了,运河改了道,倒是它们替人记住了浪头的高度。”
在古家具的榫卯里,触摸生活的纹理
二楼的红木家具区常被游客匆匆略过,但我总爱在那些桌椅床柜前停留。明式书案上被磨出包浆的墨痕,清中期拔步床雕花里残留的胭脂色,民国梳妆台抽屉里意外发现的半截口红管……这些细节让器物突然有了呼吸。
有次看见个小姑娘踮脚去摸多宝阁上的螺钿镶嵌,她妈妈赶紧制止,旁边的志愿者却笑了:“让孩子摸吧,这本来就是老百姓用的家伙什儿。”后来才知道,这位志愿者是本地退休的木匠,他能指着榫卯接缝说出每件家具的出生地——“这种走刀手法是雄县匠人独有的”“那个牙板只有漕帮嫁女儿才会特意加宽”……

黄昏时分的另类浪漫
要说收藏馆最妙的体验,一定是挑个雨天在馆里消磨午后。雨点敲打玻璃穹顶的声音,和展柜里汉代陶仓楼传来的风铃般回响交织成奇妙的二重奏。这时最适合去书画厅看任伯年的《麻姑献寿图》,墨色在潮湿空气里仿佛活了过来,仙女衣带上的金粉隐隐流动。
待到雨停时分,别忘了去西侧的露天回廊。晚霞会把整面砖雕墙染成蜜色,远处现代高楼的玻璃幕墙映着落日,与古老的纹样在视野里重叠。这种新旧的对话,恰如霸州这座小城的缩影——它从不刻意标榜历史,却让千年时光自然流淌在寻常巷陌间。
临走前总要去出口处的文创柜台转转。那里不卖常见的纪念品,而是老匠人用修复余料做的砖雕拓片、运河古船木书签。守摊的姑娘会细心告诉你:“书签用的木头来自展厅那艘宋代漕船的舵叶,拓片的花纹是刚从固安老院子抢救回来的。”
握着一枚还带着柏木香的书签走出大门时,我突然理解了这座收藏馆的真正意义——它不仅是历史的保管者,更是民间记忆的转译者。那些被时代洪冲刷过的碎片,在这里重新拼合成我们这代人的精神原乡。
(贴士:每周三上午有免费非遗体验,能跟着老匠人学拓片技艺;馆内咖啡厅的霸州枣茶配驴火是三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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